沐子鱼

我要出去清理牧场的泉源 我只是想耙去水中的枯叶 (也许我会等到水变清冽) 我不会去太久——你也来吧

我要出去牵回那头小牛 它站在母牛身旁,那么幼小 母亲舔它时也偏偏倒倒 我不会去太久——你也来吧

呈堂供证

*尝试复健
*玻璃,纯玻璃,糖皮皮都懒得撒的那种
*短虐文开头就开始be了所以还是别点开了
*犯罪情节注意,血腥描写注意,角色死亡注意(三观大概不正注意……)
*事实上并不知道法庭是个什么样子

        “肃静!”
        随着高台上的法官低沉雄厚的呵令以及法锤击打在案桌上并不太响却自带威严的“咚咚”声,喧声涌动的人群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内里的躁动依然像地幔之下蛇形的熔火一般暗暗于人群间窜动。
       人们根据各自的职分划分成一个个小方阵——他们是陪审团、检察官、记者……他们是审判者、裁决者、见证者和记录者。在此刻,法庭威望的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剔透的一路折射进被品德教育良好打磨过的心底,使每个个体灵魂中正义的火焰都高度的被激发出来,在胸口烧的烔旺。思想与情绪辗转成位置上反复细琐的调整坐姿,整理衣角,捋平呼吸这般不喧于口的骚动在人群中蔓延开。人人要以他们的正义把他们所见的罪恶打到地狱去。
       而人们的目光则像是思想能实质凝成的芽角似的,从眼瞳中破而长出,对法官行过短暂的注目礼后便都探向了一场庭审的主角——一般来说,悲悯同情的给原告方,嫉恶如仇的则投向被告者。
       但是今次有一方席位是空着的,于是所有的目光——从四处人群中散乱的发射出来,像赶赴迁徙的雀子般汇拢成一股,尽都密密麻麻的戳挤到戴罪之人的身上,噼啪的爆出不同的人或出自愤恶或悲天悯人的不同花火,思索着这人的罪状几何又如何付出代价洗刷救赎。
       但无论是“正义”的疾恶如仇或是慈悲的哀叹惋惜都对那席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影响——那态度与其说是安之若素不如称为视作无物。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微微向一边垂着头,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仿佛世间的一切同他没有半点关系——无论是人们的眼神,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是电椅了)抑或是自己曾沾满代表罪恶的鲜血的双手。
       男人好像把自己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像孩子在大人喧闹的交际场中依然能静静地盯着桌布发神一般。他好像在安静的思考自己的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干,只是把自己埋在拒绝人探知的浓墨里,让感情和阴影滴在地上。那散发出的沉沉垂在脚边的氛围沾染的空气都失温冰冷起来。
       人们看着他又有点唏嘘。在那此时稍微有些凌乱的银发下,如果不是显得如此憔悴的话,那面孔——就算仅仅只凭那双正在阴影里半垂着的稀有的紫色眼睛——在除了这儿以外的其余任何地方肯定还能俘获不少少女的芳心。谁能想到这样的年轻人会干出这种事呢?
       “现在开庭,审理三日前一案……”高台上的法官低着头,看着卷宗念到,但其实三天前发生了什么他还分明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记得清楚:“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此前没有不良记录——在三日前另外一场庭审上突然冲出证人席,抢夺了当时庭作为证物的钢管,并以此杀害了庭中被告……”法官顿了顿,吞了口口水,倒不是因为对那被害人的同情——他对那些毒瘾上来后在大街上袭击路人的瘾君子没有任何好感或同情可言,它只是回忆起来那天发生的情景: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根钢管就猛地直直插进了人的喉咙,那人甚至还嫌不够似的又复抽出来再捅向了脑袋,反复抽插了两三下才被冲上来的警察摁在了地上。刚刚站在这里的“被告人”显然已经是具尸体了。那跟钢管还穿在他的头颅里,从右眼穿进去,在后脑戳整整半截出来,腥红和黏白的液体交混着贱的到处都是……那情景叫他这辈子可都不想再喝番茄蛋花汤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做目击证人,故意杀人,藐视法庭……”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伊万:“有异议吗?”
       没有回应,伊万依旧地埋着头不言不语,当然也不曾为自己辩解一下。只是把自己放置在如同花萼般的阴影的包裹处自顾自的散发着某种枯槁的气息。
       但毕竟不言不语的犯人法官也曾是见过不少了,审讯流程不会因此被打断,于是继续问到:“那么现在按陪审团的要求,询问你杀害当时作为被告的被害人的理由是否是因为你的友人——”
       “不是友人哦。”
       台下一直安静的伊万却突然发声打断了法官的问话。声音像是因为水分不足有些沙沉,但语调是软绵绵的,结合出一种莫名的磁性来——一个人是要想到了什么真心让自己快乐的事才会下意识用上这样温柔的语气说话。他终于仰了头,脸庞首度完整的浸在了阳光和众人审视的视线中,但他似乎依然将周边的一切视作无物——竟然还笑了出来,居然!在处于这种田地的时候!在犯下了如此罪行的时候!他那稍稍有些干燥起皮了的嘴唇竟然抿向两边扯出了一个弧度来!
       因为不再在阴影里,现在每个人都能看清楚他的脸了。
      
       那双眼睛像是疮疤里凝炼结成的紫色的痂痕。
      
       “不是朋友,是恋人。”伊万歪了歪头做出回想事情的样子,孩童天真俏皮的动作在他这个大个子身上做出来竟意外的十分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的:“啊……虽然我原来是打算在那天晚上的时候表白的……因为那天晚上海边有焰火表演来着。”
       “其实这也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计划着要去表白啦……”他继续说着,似乎像是刚刚触碰到了什么开关,词句像倒豆子一般从他的嘴边泄出来,和之前一言不发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时不时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好事拉着围巾咯咯的轻笑几声:“但事实上我还没对成功他表过白……每次都阴差阳错的失去时机,要不然就是……好吧更多时候是,我总是到临了的时候就说不出口了,最后看着他的眼睛打了退堂鼓。”
       “啊……有时候我还会悲哀想我是不是永远都说不出来……最后我俩要各自成家立业,这感情就永远葬成个遗憾同秘密了。”
       “但这次应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决定了这次无论心里有多少要打退堂鼓的念头我都要跟他这么说出来,我意识到我必须跟他这么说出来——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子,我心里觉着只要我看见了他我就会喜欢得更加多一些——这感情我一个人的胸膛已经放不下了,它呼之欲出,它要讲给他听。虽然每次想告白前好像都会有这种感觉,但这次——我觉得——更强烈些了,近乎于成功了。”
       人群间渐渐翻起了一阵小的骚动——一个戴罪之人,如今在这样的地方,在对他的罪行做出审判的时候,却毫无悔意地说着这样不合时宜的话题,怎么看都令人心里发闷。有几位女士甚至因他如此直白的叙述这种话题而稍稍尴尬起来。但他们现在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让那完全沉浸进自己世界里了的发言人停下来,于是也只好重新按耐住自己的骚动,继续听他说下去。
       “更重要的还有,我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象那景色:清晨睁开眼睛,他就躺在我旁边,手环在我胳膊上,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对我说早安;或者他大概会起的比我早些,我醒后手背还能从床单上触到他刚刚存在在这里的温度,而他穿着睡衣在厨房里捣鼓早餐——啊他做饭实在好吃。”
       “那些暂时存在在幻想里的景色实在太美好了,搔刮的我心里发痒,冲动的牵扯着我的神经质问我为何如此胆小,如果那能变成现实……那份场景最终是胜过了对失败的惶恐、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内心羞涩以及其他所有东西。所以那么多年我终于能说出口了,一定要告诉他。”
       “于是终于鼓足勇气下定决心的我就在那天约他出来了,嗯,打算先到新开的游乐园去玩一个下午,晚上就找理由带他去海边的夜市逛街,等第一梭烟花放出来——我就向他告白,这次无论怎么都要说出来。”
       “我和他约好在游乐园大门前面的三叉路口见……”这时伊万微笑着的表情像是忽的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显得单薄起来,嘴角颤了颤抿下将笑容收去了:“对的,就是那儿。”他喃喃,又将头微微的侧下去,手无意识的抬起来抓住了前面的栏杆,“就是那个路口……”
       “我之前想过要不要去接他……但我在中途改变了主意,我先跑去了另一头的花店。”
       “告白这种日子应该送玫瑰,是吧?但我跑去那花店给他买了一大束向日葵——我最喜欢的花——金灿明媚的太阳一样的,和他很像,他在我心里也像是太阳,我觉得这种花会更配他。毕竟有那么多次我看着花想像他的笑颜。”
       “向日葵的确更配他……”他的手在栏杆上来回滑动着,眼睛空洞的追随着手背:“但我还是,犯了个错误。”
       “我应该去接他的……为什么要在买花的时候耽误那么多时间呢?”
       “该去接他……我不该让他在那个路口等我……是,就是那个路口。”
       “我买了花在游乐园大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他过来了,他是个守时的人。当时他在岔口的另一边,我们隔着一条马路——我一眼就看见他了,那身姿和墨色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会混淆在人群里。他走到那里的时候是红灯,他大概也是一眼就看见我了,朝着我这儿挥了挥手。我心里有点紧张,搂着花在心底默默重复着我计划好告白的时候要说的词——虽然,按以往的经验来说,真的要对着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就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尔后绿灯亮了,人群往马路两边穿梭,而他向我走来。”
       “他小跑着奔向我,像是会直接扑进我怀里……那样的话我该张开双手抱住他。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会这样做然后几乎撒开了手——这差点下意识做出来的举动也许有点蠢,那时我还抱着花呢。”
       “他靠近了,我看着他在逐渐放大的发着亮的眼睛——那时我凭着他这样的眼神想‘他是很高兴见到我的’,这想法无疑使我心情神跃起来。我看着他稍红的脸颊、微张着喘气的带笑的唇和愉悦上扬着的眉梢——我们在看见彼此的时候就一起笑了起来,就像是种奇妙的默契。我和他越来越近,到我们间的距离就只差三步的时候,我甚至能看见他换了一个新的发圈。而他还在继续往我这边迈,我知道的——直到我和他肩并着肩、或者在我们正对面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
       “我望着他,等着他走到我身边来,其余的什么也没去在意,那时候的我满心幸福,直到……”布拉金斯基的声音稍稍梗了一下,就一小会儿,他虚放在栏杆的手忽然猛地像想要把什么掐断一般发力扣死了木杆,指尖压到发白发颤,然后又重新松开,继续说下去:“一切都错了位,所有事情都错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下去了,正午高悬在天上的太阳也好,太阳下烤得滚烫的柏油路也好,想象中那些清晨的余温也好,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好,他眼底的火花和星屑也好……当他的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嘴角扭曲成一个痛苦奇怪的角度,我慌了,那时我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发生了什么……他身后的人群的骚动终于越过他撞进了我的鼓膜——但已经太晚了,因为我注意到的太晚了,所有事情都已经,无可挽回了。”无可挽回,他轻轻吐了口气,他终于是说出了这个天地间讨厌至极的词语。然后他又把这个讨厌的词语挂在嘴边念叨了一遍,像是提醒自己要自我摧残。
       “无可挽回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依然是伤口开的一条疮,而这痂痕的边角又开始渗血。那双手“砰”的一下砸在了被告席的木制栏杆上,那闷响疼痛并人心里发怵。栏杆在冲力作用下剧烈的颤抖起来,同样的力道也施加在他的骨头上,但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见过布拉金斯基几日前突然发狂的景象的那些人无一不在脑子里重播起了那日血腥的场景,本能恐惧的缩起脖子,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但被他们惊惶注视着的伊万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空荡的眸子岂止不杀伐邪禄甚至显得有脆弱,他打开他方才颤抖了一会儿的嘴唇继续说起他在这儿必须陈述的事来:
       “那根钢管从他背后插进了他身体里。”
       “我至今还能清晰的听到那声音,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的脑子里。”他说着,语调空洞洞的,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冷静,“嚓的一身割开了皮肤和肌肉,咔嚓一声撞碎了那节脊椎骨,噗的捣进内脏里,主动脉肯定被截断了,因为那些血一下子涌出来,争先恐后的离开他的身体,染红了那整块地面和掉在地上的,我原本打算送他的向日葵的花瓣。地上全是血和花瓣,红黄间的断口狰狞而刺眼。”
       “我扑上去——但也是迟了,我只来得及搂住他倒向地下的身体。”
       “那四周的所有东西都模糊不清,染红的向日葵反着太过强烈的日光,天地融化成影影绰绰的迷蒙的一团,大概有人在尖叫,好像还有警笛在响吧,所有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深冷的水域……连我和我也隔开了……是,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在哭还是在嘶叫,也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具体有些什么念头,是否是悲戚的不成样子,是否不愿意相信的逃避着现实,我不知道。那时的心境回忆起来只剩一片钝灰的、雾蒙蒙的空白,像是——像台风刮起时未关门窗的屋内。”
       “我只知道我看着他……只有他是唯一清晰的,他在一切混沌的中心,他在我怀里。如今所有他触过的东西都留下了沉郁刺目的血色的印子,那叫我恐惧,晕眩着怯懦的想移开视线……但我又不得不看。我得看着他,好好的看着他。”
       “他浑身连带着呼吸都在颤抖……我觉得,肯定有一股凄厉到了极点的尖叫颤抖着闷堵在了他的喉咙里。他梗着肩,僵硬着肌肉,手指死死的揪着我的围巾,像是在转移那钢管穿透脊背的力道……血就顺势蹭到了我的围巾上来……那些猩红灼热的液体在他身下泼洒,自我和他相贴的衣料处晕染开来,把我们一起染湿成了红色。我至今还能感觉到那种令人发呕的粘腻来。”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从他眼睛里涌出来,挂在脸上大串大串的往下滑。讲真的,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他掉眼泪,哪怕上次小腿骨裂他也只是死咬着牙红着眼一声不吭的憋着。但他哭了,哭得那么凶,泪水跳跳脱意志直接自主的滚出来,我怎么哄都停不下来,他那时的呼吸声像是被玻璃渣扎扁了肺……你说那该有多痛呢?……”
       “有带血的泡沫从他嘴角流出来……我用指头把那东西擦掉,但马上又有更多的溢出来……那些也像是和泪水和血和生命一样不能停止往外。就像所有原本在他体内的、鲜活的东西全都在那一刻背叛了他,从身体里榨出来,要把他从我怀里从世上撕离出去……我还在那儿徒劳的擦着他的脸……最后倒是我的手指头把他的脸蹭的全都是血。”
       “他最爱干净的。”他低声嘟囔,做了错事的神情仿佛一只尾巴受了伤的猫。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瞳孔在虹膜中央针缩成极小的,剧烈颤动着的一粒黑点,就好像随时会迸成一滴墨从眼里落出来,我都不觉得有光还能透进去。光线只是在周围的虹圈上堵着,因为瞳孔收缩那外层的虹圈面积扩展开,他的眼睛的颜色显得从未有过的浅淡……衬着那血污下苍白的脸颊,好像整个人退了色。”
       “突然他全身紧绷着,拽着我的围巾把上半身微微支起来——那伤口无疑因为这个动作变的更糟糕了。我意识到他是想把头凑到我的耳边去,他在絮着些什么——在痉挛和咽喉间异物咳出的呛声的夹缝中艰难的、细若蚊呐、却又执着的逼迫自己重复着脱口而出的送气音。”
       “于是我埋下头将耳朵送到他唇边……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布拉金斯基又一次像个不善抑制情绪的孩子般兀自笑了出来,那笑容发自肺腑的幸福快乐却又带着哭腔,像有某种难以言语的苦涩从眉眼间淌到他扬起的嘴角里,一起冻住。
       “他在叫我呐,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我的名字:‘伊万,伊万,万尼亚……’”
       “‘——我喜欢着你呵……万尼亚……’”
       “他这么说,所以说到了最后的最后也是他先表白的,一直到那些血沫完全堵住了他的呼吸为止……带着与幸福绝无关联的,疼痛与死亡的颤音。”
       “我怀里抱着他……他的皮肤好冷,他的血好烫。”
       “我看着他停止了呼吸。”
       “他说他爱我,然后死在了我怀里。”
       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没有保护的了王耀,这是他犯的唯一一个罪,此生最大的罪。
       然后从那次之后的罪,都不再叫罪。
  
       法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从检察官到陪审团全都寂静了下来。他们听着这个男人以诗与咏叹调一般堆砌着措辞,这么缓缓的描述一个所爱之人的死亡。
       最后那些句子他说的平静,讲完这些之后他又恢复到之前宛如人潮中的孤岛的状态——或者即使他在说话时也一样、一直是那种状态,自顾自的只身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将要发生什么漠不关心,视外界的一切为无物。
       太阳此时刚好升上最高的窗户,阳光透过窗照下来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他浅淡铂金色的头发反着一层光晕,光滑过他俊俏而干净的五官自他的眉梢吻到嘴角,那光线下的皮肤仿若透明一般,他的神色从容宁静,纯洁的像个天使。
      而就在三天之前,就在他现在站着的这块被告席上,他疯狂的拿凶器刺穿了一个人的身体 ,腥血与脑液横流,飞溅到他的身上,仿若撒旦现世。
       “他的灵魂就要离开我了”。这件事也许他在当时就早早的知道了,在他最终在自己怀里闭上眼之前,在他的手沾上他的鲜血之前。在他听到那根钢管破空的撕裂世界的声音的时候,那时他还在,他却已经先知先觉的知道他将要离开了,但他直至到现在都不敢去承认……不,他当然不承认。那是他的耀,他爱着自己又喜欢操心的心上人儿。哪能舍得离开自己呢?现在肯定还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他吧,埋怨自己又没好好吃饭或是早早睡觉之类的。
      
       他抬起手,一小缕金色的光线收束在指间,在他的掌间落下一排围成半圆装的小小的光斑,稍稍点亮了那黯淡的同枯涸潭底的眼角。
       “小耀,你看。”
       “向日葵哦。”

评论(9)

热度(4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